李东生：制造业天空上翱翔的“老鹰”

以改革者的勇气丰富企业高飞的生命基因；以掌舵者的胆识开辟企业并购的跨国航道；以创新者的智慧构造企业转型的强大引擎；以爱国者的激情挑起实业兴国的时代脊梁。浏览李东生35年纵横捭阖与风云激荡的商海生涯，人们感知到了这位产业枭雄拒绝诱惑而坚守制造业的浓浓情愫，品尝到了这位沙场战将匍匐爬行然后拔地而起的五味杂陈；领略到了这位不朽老兵临危不乱并决胜全局的大将风采，见识到了这位财富巨贾谋势而动且抢占先机的英雄本色。砥砺、变革、执着、大爱——一个个点缀着李东生人生的经典符号，仿佛演奏与合拍成了激励又一代人的铿锵旋律。

李东生：制造业天空上翱翔的“老鹰”

                               张    锐   本刊特约作者

不当市长闯市场

知青下乡、兴奋回城、借高考改变命运，上世纪50年代中期出生的李东生与许多同年人一样在生命中留下了一段非常有意义的记忆。只是作为“文革”后恢复高考的首届大学生，毕业于华南理工学院（今华南理工大学）无线电专业的李东生本来被分配到政府机关，但他却主动放弃“金饭碗”，一头扎进了当时惠阳地区（今广东惠阳市）一名为TTK 的小电子厂（TCL的前身）。对于这样的选择，李东升当时对同学的解释是，他只是不想放下专业，而且想成为一名工程师。

TTK是一家生产磁带的合资公司，为当时中国第13家合资企业，李东生是公司的第43名员工，职务是车间技术员，负责维修车间设备。来到公司的第三个年头，由于肯干能吃苦，李东生就被任命为新成立的通讯设备公司总经理，负责开发生产TCL固定电话机。不过，李东生仅在总经理的位置呆了不到一年就被调到惠州市工业发展总公司担任引进部主任一职，负责外资引进。期间不仅引来了国际上著名的跨国公司如荷兰飞利浦、美国唐德、香港金山实业等10多个优质投资项目，而且参与了十几家大型合资企业的筹建工作，并担任这些企业的中方董事。4年后李东生空降到TCL集团任总经理，而随着前任的退休，两年后李东生正式接过了TCL集团董事长兼总裁的权杖。

履新之后李东生烧起了旺旺的“三把火”。首先，TCL一口兼并了香港陆氏公司彩电项目，并利用自身原有和新增技术与生产实力推出了TCL王牌大屏彩电，并迅速挤进国内彩电销售前三名；依靠着日益厚实的财务资本，TCL先后收购了内蒙彩虹、河南美乐以及无锡宏美等国内彩电生产企业，在此基础上，TCL注资1.25亿元组建了电脑有限公司，开始进入PC硬件制造业。而伴随着投资1000万元创建的集团技术开发中心的落地，TCL相继推出了空调、冰箱等家电产品，直至后来先后涉足电工与发力手机业务。TCL家电通讯王国的城堡已基本搭建起来。

企业规模的壮大也将李东生推到了公众瞩目的位置。当时广东省委意欲提拔李东生担任惠州市副市长，但出于所有人的意外，当组织部门找到李东生谈话时，得到的回答却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做实业比较合适”。对于当初拒官从商的选择，李东生后来在公开场合做出了这样的解释：“我们知道日本有个松下公司，还有盛田昭夫。但我们绝对不知道日本那时候的首相是谁，更不要说是东京的知事或者是哪个县的县长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可能不亚于做一个成功的政府官员。”这段话应当成为李东生后来闯荡江湖的最好注脚。

不过，不愿当市长的李东生必须迎接从未有过的考验。当时，TCL集团被确定为惠州市首家国有资产授权经营试点企业，目的是通过产权制度改革改变企业100%国有控股的现状，并确保企业增收盈利以及进一步调动企业经营者的积极性。最终李东生及其团队与惠州市政府签订了一份几乎称为豪赌的协议：以国有资产增量作为管理层股权激励指标。协议的大致内容是：核定为3亿元的TCL净资产全部归政府所有，为期5年时间里，如果国有资产没有增加，李东生等责任人只领取50%的基本工资；若国有资产增加幅度在0~10%之间，每增加2%补发基本工资的10%，国有资产增加值达到10%时，则补发全部基本工资。国有资产增幅在10%~25%、25%~40%、40%以上3个不同等级时，则分别从增值部分提取15%、30%、45%作为对责任人的奖励。但这笔对TCL管理层的奖励不以现金形式发放，而直接转为管理层对企业的出资。董事会成员以个人名义直接持股，其他管理人员通过工会间接持股。另外，根据协议，作为第一责任人，李东生需交50万元风险抵押金，由于当时现金不够，背水一战的李东生将自己和父亲的房子做了抵押。　　

5年后，李东生交出了一份靓丽的的答卷：TCL国有资产增长了两倍多；地方政府除每年分红1亿多元外，税收从1亿元增加到近11亿元。更重要的是，改制之后TCL引进了飞利浦和东芝两家战略投资者，这样，在完成改制后的第二个年头，TCL集团得以整体上市。虽然通过后来的若干次增发李东生在集团中的持股比例有所上升，但公开资料显示，其对TCL的持股仅为1.59万股，占总股本之比为1.3%。而同期的另一个数据是，去年TCL的营业规模达到1046亿元,年度净利润为32.3亿元。当然，让李东生倍感幸运的是，同为珠三角的企业家，健力宝的李经纬、佛山照明的钟信才都因改制铩羽而归或退隐山林，而自己依然可以挂帅出征，纵横驰骋。

国际化风云

企业改制完成的当年，一个重大的机会降临到了李东生的面前。当时，法国汤姆逊公司挂牌出售自己旗下的彩电业务，同时还有另一家企业阿尔卡特也在寻找买主接盘自己手中的全球手机部门。资料显示，汤姆逊公司是传统CRT（显像管）电视的鼻祖，生产出了世界第一台彩电，并掌握了这项技术的核心科技，但前一年度却发生了17亿元人民币的亏损；阿尔卡特虽然是全球知名的手机品牌，但同期也出现了高达千万欧元的亏损。因此，当李东生将自己希望收购上述两家企业的意图拿到集团高管会上讨论时，听到的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声音。“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激情之下李东生引用了林则徐的诗来激励集团高管。收购方案这才在董事会上勉强通过。

收购汤姆逊公司的签约仪式在法国总统府举行，李东生与交易方握手时，背后站着的是两国国家元首——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法国总统希拉克。5个月后，TCL又收购了阿尔卡特公司手机业务。李东生成了中国家电企业走出去的第一人，无数的鲜花掌声随之蜂拥而来。当年，李东生不仅被《时代》杂志和CNN共同评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25名商界领袖”，而且登上了《财富》杂志的封面，同时在国内也被推举为“中国经济年度人物”，国家贸易部还特地授予了他“发展中国家电集团特殊贡献功臣”的荣誉称号，法国政府也向李东生颁发了法国国家荣誉勋章，这是法国政府首次授予中国大陆企业家的国家荣誉。

然而，等待李东生的却是一路深渊。收购完成当年，TCL和汤姆逊合资公司TTE亏损1.43亿元，次年再次录得8.2亿元的亏损额，如果加上手机业务，TCL总共录得了前所未有的巨亏22亿元；而到了第个三年头，仅彩电业务在欧洲区的亏损就高达25.96亿元，受此影响，集团当年再次亏损9.26亿元，同时TCL手机被挤出国内前十的位置。随之，在A股上市的TCL被戴上ST的帽子，而且在股东大会上，李东生第一次被点名批评。不仅如此，TCL的高管们走马灯一样轮换出走，人们猜测，下一个会不会是李东生？

可是，两年中瘦去了整整20斤的李东生选择留了下来。痛定思痛之后，李东生在公司内部发表了一篇《鹰的重生》文章震动集团上下。一头鹰，到40岁的时候，必须要经历150天的重生过程。因为此时它的羽毛太重，它的喙和爪也变得不锋利。所以鹰到这一个阶段，要在岩石上用几个月的时间把自己的老羽毛给拔了，把喙给敲掉，然后长出新的羽毛和新的喙，进而迎来下一个30年的生命周期。如果不经历这样一个阶段，它就很难再生存下去了。但这几个月，是容易被袭击和混合着风险血泪的痛苦过程。显然，李东生试图以鹰借喻，传达 TCL也到了浴火重生的重大时刻。

接下里，李东生将集团150多名高管带往陕北，率先进行了“鹰之重生”的户外活动。以“恪守核心理念，成就全球领先”为主题，进行了相互关联的4个项目：黄陵祭祖——重铸精神；宝塔誓师——鹰之重生；高原穿越——磨砺意志；壶口放歌——燃烧激情。随后，约有600多名高层管理者参加变革创新动员大会及企业文化变革创新系列培训，并召开了千人誓师大会。看得出，危机时刻，李东生试图重新凝聚共识和统一愿景。

当然，李东生不是一个喜欢务虚之人。在国外，TCL终止了OEM业务外的销售和营销活动，关掉了欧洲的6家销售公司。而在保留下来的波兰工厂，实施称为“无边界集中”离岸经营的海外业务管理模式，波兰工厂的财务、售后服务等后台支持由中国总部提供，将原来“工厂-仓库-经销商”的出货链条简化为“工厂-经销商”的端到端供应，优化全球供应链，倡导零库存管理，从而最大程度低降低与节约成本。为了集中强化家电与手机两项核心业务，李东生先后卖掉了一年盈利6000万的TCL国际电工，也出售了当时蒸蒸日上的PC项目。

基于国际化人才极度短缺的现实，在从全球招募人才的同时，TCL还在企业内部开始大规模的人才培养计划，雄鹰、精鹰、飞鹰、雏鹰四大工程针对培养高管到基础干部，同时和中欧工商管理学院及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合作，李东生亲自讲课并且送大批干部出国进修。在此基础上，李东生决定让TCL多媒体和TCL通讯分别支付5000万港元和3900万港元进行股份回购，以用回购股权激励员工。据悉，那次受到激励的员工数量达到1200人以上，而且最终实现企业10%的股权用于激励。

比“鹰的重生”还要漫长的痛苦尽头总算到来。2009年，TCL营收进账442.95亿元，实现净利润4.70亿元，录得了国际化之后第一次销售额的增长，而且所有业务板块全部盈利，海外业务占到4成比例。为了检验是否会出现反复，直到连续盈利两年后，李东生才出面对众多媒体庄重宣告：鹰已重生。当然，熟读曾国藩所有著述的李东生就像自己的崇拜者那样也不忘反躬自省，诸如国际化并购过程中融资形式单一、人员储备不足且过分自信以及对风险的考量不够与过高地估判了对方技术水平等等都写进了他的后来自传《鹰的重生》。

的确，作为国际化的先行者，李东生及其TCL交出了高昂的学费，但并不能因此否定国际化战略选择的正确性。公开资料显示，2015年TCL集团的营业收入中，有47%来自海外市场；其中TCL彩电在美国市场售卖了100万台，手机销量为1450万台手机，双双创出历史新高；单以出货量来比较，TCL彩电和手机的销量分别名列全球第三和第五。不仅如此，TCL在全球建立了23个研发机构，21个制造基地，并在8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有销售机构，业务遍及全球160多个国家和地区。

转型进行时

虽然年龄上比马云、雷军大了很多，但今年59岁的李东生却多次对人说自己不敢在马云面前称大哥，而且雷军叫自己为大哥也不敢答应。诙谐语气里实际透露出了李东生心中的压力与危机感。按营收，李东生用了35年才将TCL带了千亿的位置，而马云和雷军只用了自己1/5的时间；看行业，不仅国外的三星、苹果等新老巨头铆足了劲头布局自己的互联网+智能家居生态，国内的乐视、小米等也纷纷携带自己的互联网基因闯入电视领地。互联网正在抽干传统家电行业的硬件护城河。

李东生的办公室墙上挂着醒目横幅“顺势明道”，这是曾国藩对家人的明训。因此，在两年前，已经洞烛互联网对传统产业冲击与改造先机的李东生就为TCL这艘航空母舰调整了方向——推进“智能+互联网”和“产品+服务”的战略转型，在此基础上，李东生提出了将TCL打造成“全球化的智能产品制造及互联网应用服务企业集团”的全新定位。策应转型战略以及市场定位的重塑，TCL确定了“3053计划”，即智能电视和智能手机业务用三年时间（到2018年）分别进入全球前五和前三，相应分别获得一亿家庭用户和一亿移动用户。

分析发现，在TCL的“双+”转型棋盘上，大屏与小屏即智能电视与智能手机被李东生视为最为重要的两个端口，在李东生看来，虽然小屏如今成为了宇宙中心，大屏的世界一下子也寂寥了不少，可并非没有声音，而且不会缺席。但是，大屏能走多远和能够切割多大的市场蛋糕，则完全取决于其能在多大程度上自我革命。李东生相信，如果将电视与手机联动，譬如将用户在移动状态下没看完的视频自动下载记忆，回家后打开电视接着看，这将是一项杀手级应用。据此，占领客厅就要同时占领大屏和小屏两个中心成为了李东生笃定的认知。

当然，李东生已经明确地感知到，转型之后除了卖硬件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推送出更加优良的服务，包括应用软件维修、操作系统维护、应用平台优化以及内容的输送。按照李东生的设想，到2018年TCL来自产品和服务的收入各占集团营收的50%，为此，李东生重新调整了集团的业务构架，即所谓“7+3+1”的业务矩阵，其中产品业务包括TCL多媒体电子、TCL通讯科技、华星光电、家电产业集团、通力电子5家产业集团、商用系统业务群、部品及材料业务群；服务业务包含互联网应用及服务业务群、销售及物流服务事业本部、金融控股集团；另还有创投及投资业务。

为了强化转型之重与任务之艰，李东生带领着高管开展了为期两个月且全程为112公里的“鹰戈之旅”，在号称“八百里流沙”的戈壁砾石、盐碱地、沙漠、山地、河流等多种恶劣环境中，来自欧洲、美国的同事第一次与他们心中的“老鹰”李东生进行了四天三夜的探险。事后，李东生在解释这次活动的背后意义时说：“希望通过鹰旅戈行这个活动，能够为我们企业转型突破找到一种新的精神和动力。”

作为转型战略落地的第一个项目，一年前TCL与思科联手成立了科天视频通讯公司，主要业务是面向家庭推出多地视频通讯。在此稍前，TCL与长虹、宽带资本合作成立了科技欢网公司，开发智能电视产品。资料显示，欢网科技目前已成为国内最大的智能电视服务商，业务半径延伸至智能电视、OTT、IPTV和互动电视运营以及提供解决方案等服务。不仅如此，TCL还独立全资成立“全球播”公司，启动了“家庭影院同步院线”业务。据悉，“全球播”中播放的影片全是电影院还在上映的片子，并且最新电影只需要7-10天就能从影院搬进电视。

然而，作为工业时代的企业代表，庞大的身躯，重资产经营以及思维模式，都成为TCL转型的桎梏。为此，利用资本和股权合作的方式，捆绑优质互联网资源以谋求共赢也成为了李东生最为明智的选择。借助李东生与马化腾的私交以及就近的地利，欢网科技引入了腾讯5000万元的战略投资，腾讯成为了前者的第三大股东。此前一个月，TCL还与腾讯宣布在视频、游戏、生活服务领域全面深度合作，建设TV+生态圈。不仅如此，去年年底TCL还与乐视达成战略合作协议，除了乐视认购TCL多媒体20.1%的股份并成为后者的第二大股东外，双方约定共同把电视终端规模做到全国第一，甚至全球第一；同时，包括乐视影业、花儿影视、乐视体育的内容在内，乐视云基于覆盖全球6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680个CDN节点、20Tbps出口带宽也将与TCL共享；而TCL的全球播也将集成到乐视的生态系统。另外，双方的会员体系将打通，整个TCL开机广告会跟乐视的开机广告打通共同销售，因此仅广告这一项就可为TCL带去5000万的营业收入。

数据表明TCL的转型战略已经初战告捷。去年TCL全球智能电视销量达到752万台，同比增长33.11%，同期智能电视TV+平台激活用户数1192.5万，日均活跃用户数达到480.1万，同比增长111.6%，智能电视的应用服务上的收入达到了1.21亿。与此同时，借助于阿尔卡特的品牌影响力，TCL智能手机去年全年销量达到了8300万台，同时移动互联网应用平台累计激活用户2364万，月活894万，同比增长300%。另外，在去年的营收构成中，服务业务的进账达到220亿,同比增长了21%，利润也占到21%，并且双双明显高于产品销售收入的增长。值得关注的是，TCL还在深圳前海组建了金融控股集团，参投了上海实业银行、广东财信用保证保险公司等多家企业，这就意味着，TCL金融业务未来可为用户提供消费小贷、第三方支付等互联网金融服务。看得出，从互联网和金融双向发力，李东生试图最终建构起屏显终端、内容提供以及智能服务等完整的“智能+互联网”的生态圈，从而达到对整个客厅的占领。

挺起中国经济的脊粱

纽约时代广场周围聚集了数十家商场和剧院，这里是全球顶级繁盛的娱乐及购物中心，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因此，全球知名品牌和企业家无不希望登上广场的大屏幕。而李东生做到了。不过，李东生的亮相除了首次为TCL形象广告站台外，更重要的地是代表着“中国制造” 向世界发声：“只有不惧风浪，坚守实业，才能撑起中国经济的脊梁。我相信未来全球创新和发展的中心，就在中国。”

关注李东生的人大抵都知道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实业信徒，熟悉李东生的更为他坚守实业的魄力与执着而触动。在TCL起家过程中，李东生完全可以选择把房地产业务做大，但他没有这么做；作为惠州市利税最多、解决就业最多的企业，TCL完全可以借助与政府的关系拿地搞房产，但李东生硬是没有开口；在国际化巨亏时，李东生完全可以通过搞房地产救急，但最终还是没有迈出半步，而且还将当时手中的零星地产毅然卖掉以充实核心业务；重要的，如今TCL已经将家居智能化做得风生水起，完全可以讲出一个高估值的好听故事，但巨蟹座的李东生就是不会。

实际上，除了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型屏幕上发出了“坚守实业”的声音外，李东生今年以来在国内多个场合公开发出了“实业兴国”的倡议。在李东生看来，“美国并不只是虚拟经济，美国的航空航天、生物医药、信息系统的核心技术、设备都非常强大，美国的惠普、思科，美国的英特尔、IBM，这些强大的实业公司，成为美国经济重要的竞争力来源。对中国经济而言，目前更应该强调实业的重要性。中国实业一定要做大，做强，这才是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未来中国经济的全球化进程中，实业一定是先锋。”

作为“实业兴国”的一步大棋，8年前TCL在惠州建造了液晶模组项目，该项目让TCL在全球范围内对产业链价值的控制范围从原来的30%提高到60%-70%。不过，基于做深产业链优势的思路，次年TCL又在深圳联合深超投资245亿元建设起了华星光电8.5代液晶面板生产线。资料显示，华星光电已成为TCL集团最大的利润来源，去年实现净利润20.7亿元，占集团净利之比高达六成以上。重要的是，华星光电目前一个月可以生产15万张的机板，已成为全球8.5代线中产能最大的工厂，而且华星光电在深圳的T2工厂今年将会投产，两条8.5代线共计会产生26—28万机板的产能，同时，类似COA、量子点、HTR、高射动态色域改善的技术都会在T2 的产品陆续用上。另外，华星光电3期G11高世代液晶面板生产线项目也处于紧锣密鼓地推进过程中，到时华星光电G11代线将成为全球最高世代液晶面板生产线。

但是，李东生的眼光并不仅仅只盯在面板之上。在去年将紫光集团旗下紫光通信拉进来成为TCL集团第三大股东之后，前不久TCL又与紫光集团联手成立了100亿元的产业并购基金，双方确定基金将重点围绕彼此产业上下游及相关产业进行投资与整合。资料显示，紫光集团针对集成电路产业在过去不到2年时间里已经投入逾100亿美元，先后通过并购展讯通讯和锐迪科微电子以及入股台湾多家封测巨头，成为了中国最大的集成电路企业，居世界手机芯片前三。

在李东生的眼中，做实业原来对标的是索尼和松下，现在则是三星。以前李东生认为三星遥不可及，但现在认为TCL再跑五年就可以差不多与三星站在一条线上。对比发现，TCL不仅在终端以及黑白家电产品的布局上与三星惊人相似，而且补齐了三星的两大强项——面板和芯片。重要的是，由于彩电厂商用于采购面板的成本占据彩电整体成本的60%以上，再加上其他关键零部件如芯片等，成本能够占到总成本的80%左右。不难看到，在获取了面板和芯片两大核心工业资源能力后，TCL在全球的成本竞争优势将得到空前地强化。

当然，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必须依托于过硬的技术创新。公开数据显示，即便在最困难的国际化并购时期，TCL年均研发投入也达到19亿元，占年销售收入的5%；而去年用于技术研发的资金更是高达38亿元；而在在技术专利上，目前TCL国际专利发明的申请量已经从几年前的7%提高到了13%，专利数量近3000项，是国内专利申请量排名前三的企业。作为一种习惯，在TCL连续第16年举办的应届毕业生入职盛典上，每年李东生都会以“老鹰 ”自称为号称“雏鹰”的新员工上课，此外，TCL集团即将启动创新型企业大学的建立。对于技术创新的格外重视不仅让TCL成功地研制出国内首款3D高清液晶电视，而且推出了全球首款商用3D立体液晶电视以及三基色背光源技术的LED背光液晶电视。在此基础上，凭借量子点曲面电视H8800以及超薄曲面电视C1，TCL斩获国内最具含金量的“2015—2016年度彩电行业技术成就奖”、“2015—2016年度平板电视十大精品奖”两项权威重磅大奖。不仅如此，TCL推出的“大眼·晶”洗衣机获得了德国iF国际设计大奖。

不过，眼花缭乱的各种大奖只能代表过去，李东生希望通过下一个五年让营收达到2000亿，然后在自己退休时将TCL带入世界500强。据《财富》2015中国500强榜单显示，TCL排行第55位；另据《财富》2015年世界500强排行榜，全球500强入围的营收门槛为237.2亿美元。对比TCL当年的营业额，冲击世界500强应当为时不远。